“毕业三年,月薪还没我妈在超市当保洁赚得多。” 我的同学和我吐槽。她晒出自己 4000 元的工资条,对比母亲 6000 元的月薪,字里行间满是无奈 —— 这场看似个人的薪资落差,实则戳中了千万大学生的共同困境:当高等教育的回报不及预期,当白领梦撞上体力活薪资倒挂的现实,我们到底困在了哪里?
一、大学生的就业困境与尊严挣扎
这场薪资倒挂的讨论,远不止谁赚得多那么简单,它背后藏着三重难以调和的矛盾。
最直观的是教育回报与预期的落差。从小到大,考上好大学就能找好工作的观念深入人心,家长砸锅卖铁供孩子读书,大学生付出数年青春成本,本以为毕业能迈入 “体面行业”,却发现自己的薪资连父母的体力工作都比不上。当天之骄子的收入输给体力劳动者,不少人开始怀疑:十几年寒窗,到底值不值?
更让人煎熬的是孔乙己长衫的困境。教育产业化让高校扩招持续多年,可匹配的优质岗位却没跟上。一边是千万大学生挤破头抢铁饭碗,一边是企业缩减招聘名额、降低薪资预算。于是,越来越多大学生被迫脱下长衫:985 毕业生送外卖、211 硕士当房产中介、海归硕士做家政管家…… 他们不是不能做体力活,而是放不下那份受过高等教育的身份认知:做这些工作,对得起自己的学历吗?对得起父母的期待吗?自尊与生存的拉扯,成了无数人深夜失眠的根源。
还有一层隐形的矛盾,是自我认知偏差与生活压力的碰撞。写字楼里的年轻人,每天穿着西装打卡,看似迈入了中产阶层,却陷入了伪精致的陷阱:月薪5000,要花2000 租离公司近的房子,1000买护肤品和衣服,再加上吃饭、通勤,月底几乎存不下钱。他们看不上父母 省吃俭用攒钱的生活方式,消费眼光早已被城市滤镜拉高,却没有相应的收入支撑;想回归 接地气的生活,又怕被同龄人嘲笑没本事。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,让焦虑和怨恨不断滋生,为什么父母当年能靠工资养家、攒钱买房,而我们连自己都养不活?
二、产业、竞争与就业的连锁反应
大学生的困境,从来不是个人能力的问题,而是社会经济发展到特定阶段的必然结果。要解开这个困局,得先看懂背后的两套逻辑。
第一套是产业层次与人才需求的匹配逻辑。经济快速增长时,新产业会不断涌现。就像改革开放初期,我国融入全球分工,制造业、外贸行业急需懂技术、会外语的大学生,企业盈利后会扩大招聘,甚至提供 “买房首付补贴”“年终分红” 等福利。那时的大学生,不仅能找到好工作,还能通过工作实现阶层跃升,这也推动了教育产业化的发展。
可问题在于,当产业层次停滞不前,人才需求就会供过于求。过去十年,我国部分行业仍停留在低利润、低技术的阶段,无法消化每年新增的千万毕业生。于是,顶尖高校的学生为了更好的发展,只能流向海外,清华、北大被戏称为留美预备班,背后是国内高端岗位不足的无奈;普通大学生则被迫与父辈争夺体力岗位,形成 “大学生送外卖,初中生开奶茶店” 的错位。
第二套是从增量竞争到存量竞争的转变逻辑。增量时代的好处,是 “机会多,人人有饭吃”。刚解放时,我国全面推进工业化,工厂、矿山需要大量劳动力,那时的人们,不用愁找不到工作,对未来充满信心。
之后,我国经济进入存量竞争阶段,企业不再追求扩张,而是追求效率,裁员、降薪成了常态,事业单位和高校也开始竞聘上岗,大量岗位向年轻人、高学历者倾斜,却又设置了 “35 岁门槛”“专业限制” 等隐形条件。
三、全球存量竞争下的共同困境
其实,我国当下的就业困境,并非个例。放眼全球,所有进入存量竞争的国家,都面临过类似的问题:日本的宅家青年、韩国的内卷狂魔、欧美的身份政治,都是存量竞争的产物。
日本的例子最具警示意义。30年前,日本经济繁荣时,大学生毕业后能进入丰田、索尼等大企业,获得终身雇佣制的保障,女性对伴侣的要求也很高 ——“要有稳定工作、有房有车”。之后,日本经济陷入失去的 30 年,大企业开始缩减招聘,大量年轻人找不到正式工作,只能做 “临时工”(时薪低、无福利)。
如今的日本,上百万年轻男性选择宅家躺平:他们不出门、不工作、不恋爱,每天靠父母接济,沉迷二次元和游戏;女性则被迫回归家庭,成为 “全职主妇”。更讽刺的是,日本民众从幼儿园就开始内卷 —— 报各种兴趣班、考证书,可即便如此,毕业后还是找不到好工作。这种努力却无用的状态,正在慢慢消磨一代人的斗志。
韩国的情况则更极端。韩国高等教育人口占比高达 70%,可大学生失业率却超过 25%—— 也就是说,每四个大学生里,就有一个找不到工作。有人每天学习 16 小时考公务员,有人为了进三星,不惜放弃社交和健康。
欧美国家虽然经济发展水平高,却也逃不过存量竞争的陷阱。早在上世纪末,欧美就进入了存量竞争阶段,权力和财富逐渐向1%的人群聚集,99%的人只能在底层内卷。企业为了淘汰 低效员工,会设置加班文化、绩效排名等隐形障碍,被淘汰的人,则通过搞对立、叠 buff来缓解困境,比如争取 “少数族裔特权”“性别平权福利”。有人调侃,欧美的 “魔法战争” 已经进入第三版本,而我国才刚进入第一阶段,这意味着未来的社会挤压可能会加剧。
四、存量竞争下,我们该如何自处?
看完这些现象和案例,我们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:存量竞争下,社会矛盾的本质是什么?我们又该如何自处?
从结构学的角度来看,所有生命体获取资源的方式,只有两种:交换和劫掠。经济繁荣时,人们通过交换获得资源,你付出劳动,企业给你工资;你投资创业,市场给你回报。可当经济进入存量阶段,交换的空间变小,部分群体就会切换到劫掠模式,比如通过内卷抢夺他人的岗位,通过对立转嫁自己的成本,甚至通过躺平逃避现实。而这些行为背后,都会有一套合理的观念支撑:“我考不上编,是因为竞争太激烈”“我赚不到钱,是因为社会不公”。
但实际上,所有社会矛盾的本质,都是经济基础决定的生存状态。贫困家庭里,夫妻俩会因为 “买菜多花了 5 块钱”吵架,不是因为他们脾气差,而是因为钱不够;社会中,年轻人抱怨内卷严重、父母抱怨孩子不争气,也不是因为谁对谁错,而是因为存量竞争下,资源分配的压力传导到了每一个人身上。就像亲子间的矛盾:父母逼迫孩子考公,是因为他们觉得体制内最稳定;孩子反感父母说教,是因为他们想追求自己喜欢的生活。这种冲突的背后,是稳定需求与自我实现的碰撞,更是资源不足下的无奈。
那么,我们该如何破局?或许,我们需要先放下孔乙己长衫的执念,学历不是身份的枷锁,而是解决问题的工具。无论是做白领还是体力工作,只要能通过劳动获得收入、实现价值,就值得尊重;其次,我们要认清存量竞争的现实,降低对阶层跃升的预期,学会小步快跑,比如先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,再利用业余时间提升技能,等待机会;最后,我们要学会 向内求索,不要把幸福寄托在高薪及稳定工作上,而是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,建立稳定的人际关系,在平凡的生活中找到归属感。
当然,个人的努力之外,社会也需要给出更多支持:比如推动产业升级,创造更多高端岗位;完善社会保障体系,让灵活就业者也能享受医保、养老福利;打破 “35 岁门槛”“性别歧视” 等隐形障碍,让每个人都有公平竞争的机会。只有个人与社会共同发力,才能让更多人走出就业困境,找回对未来的信心。
最后,想对所有困在薪资落差里的年轻人说:月薪 4000 不丢人,暂时没找到理想工作也不可怕。重要的是,不要被现实打败,不要被焦虑裹挟。就像父母辈当年能在艰苦的环境中攒钱养家,我们也能在存量竞争的时代里,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方式。毕竟,生活不是一场比谁赚得多的比赛,而是一场比谁走得远的长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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